第21章 房子她憑什麼不要?

發佈時間: 2025-05-12 17:36:0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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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只是抱着試試的態度,沒想到門會打開。

鬱辭有想過很多種開門方式。

—敲門,如果許靜安開門的話,兩人會很尷尬,他沒有理由再來翡翠灣的房子。

—打電話給她,不知道該說些什麼,畢竟她現在已經是前妻了。

—民政局門口,許靜安走的時候,分明說了再見,眼裏並不見一絲留戀,他深夜再來造訪,顯得有些可笑。

—這套房子說好了給她的,他沒有理由再踏進去。

如果許靜安在家,他就說房子過戶的事。

如果許靜安不在,她不會知道他來過。

鬱辭按下那組諳熟於心的密碼。

咔嗒——

門開了。

涼意裹挾而來,帶着一股潮溼,空氣中飄着一絲黴味。

現在是五月底,雁城的陰雨天已經過去,屋子裏不應該有這種味道。

漆黑的屋子,寂然無聲。

以前,他每次來翡翠灣,門口總有一盞溫暖的燈是亮着的,迎接着他。

鬱辭皺皺眉,長腿邁進去。

藉着走廊的燈光,鬱辭看向許靜安習慣掛鑰匙和包的地方。

那裏空空如也。

他把燈光全部打開,偌大的水晶燈在客廳裏折射出眩目的光,壁燈的暖光在牆上打出一個個淺淺的陰影。

也不知道爲什麼,鬱辭的心似乎塌下去半寸。

他連着叫了兩聲,迴應他的是一屋子清冷。

鬱辭低頭看看腕錶,現在是凌晨一點,這個時間也許人睡了。

然而他環顧四周,又覺得自己想錯了。

客廳裏異常的整潔,乍看下他覺得少了些東西,地板上蓋着一層淺淺的灰。

……這套房子很久沒人住了。

他打開臥室門,房間收拾得很乾淨,掛架上空空的,衣櫃已經清空了。

她說不住翡翠灣,就真的不住。

鬱辭在牀上坐了一會,這才發現,這個女人真的完全和自己沒有瓜葛了。

她在離婚協議上籤下名字的時候,就沒想過接受翡翠灣這套房子嗎?

冰箱沒有斷電,凍櫃裏有些凍肉,冷藏箱裏還擺着水果,表皮起了黴點,上層的瓶瓶罐罐還在。

書房裏擺着她的書,上面有她留下的漂亮字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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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到停車場,鬱辭心煩意亂地從煙盒裏抖出一根菸,抽到一半他將煙丟到地上,拿出手機,翻出許靜安的手機號碼,猶豫了一秒,還是撥出。

女人嬌軟的聲音響起,帶着一絲被人吵醒的暗啞,“誰呀?”

鬱辭胸中一窒,她不知道這個電話是他的嗎?

今晚的壞心情讓他心中生出無名之火,他語調生硬回道:“鬱辭。”

電話那邊的許靜安似乎打了個哈欠,嗓音裏帶着惺忪氣,“哦……你有什麼事嗎?”

“翡翠灣的房子你爲什麼不去辦過戶?”

“唔……不要了。”

之前聽許靜安說不要翡翠灣的房子,鬱辭還以爲她惺惺作態,現在聽她乾脆說不要,讓他一噎。

房子她憑什麼不要?

想讓他心生愧疚?

因此記住她嗎?

鬱辭的聲音冷峻生硬了很多:“不行,你快點配合高特助把過戶手續辦了。”

電話那邊悄無聲息,一點反應也沒有,鬱辭把手機拿下來一看,那邊早就掛掉了。

他繃着臉坐進車裏,生氣地將手機扔到中控板上,點火,踩油門。

許是油門踩重了,車子抖了一下,衝出去。

好啊,許靜安,房子你不要,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要。

不要不行!

……

深夜接到鬱辭的電話,許靜安清醒過後有些詫異。

房子過不過戶重要嗎?

他不想要扔在那空着不就行了。

對他來說,房子多一套還是少一套,有什麼影響……

她受夠了翡翠灣那套房子。

久久翻了個身,小胖手拽緊她胸前的衣服,小嘴吧唧了兩下。

許靜安摟了摟她柔軟的小身子,將她的睡姿調整了一下,看着小姑娘白嫩的小臉發了會呆。

眉眼像她,完全找不出那個人的影子。

真好,不像……

命運給她的饋贈就是久久,是她的無價之寶,誰也別想奪走。

翌日。

許靜安推着蘇墨白去老劇院。

久久乖巧地牽着她的衣角,奶聲奶氣地說去接雲蔓媽媽。

路上碰到幾個熟人,都停下來問許靜安是不是留在明城不走了,這片要拆遷,問她和蘇墨白是準備拿錢走還是等着拿房子。

蘇墨白說拿房子。

這個問題許靜安和蘇墨白商量過,外婆在這裏生活了大半輩子,鄰居也都認識,留在這裏就感覺外婆還活着一樣。

還有……萬一哪天外婆等的人來了呢?

許靜安對拋下外婆走的那個人,沒什麼好感。

那人是自己的外公,可讓一個女人從青絲等到華髮,走的時候,手裏還拿着他的相片念念不忘。

這個人,許靜安恨。

外婆嚥氣的時候,還說不怪他。

他們的愛恨情仇,就像戲裏的薛平貴和王寶釧,癡情女子負心漢……

老劇院和住的地方隔着兩里路,久久走累了,小手捶着自己的腿,說要歇歇。

說完,她爬到木質花臺上,老氣橫秋地說:“哎唷,我的腿呀!”

許靜安笑得前仰後合,在明城這一個月,久久就像最好的傷藥,療愈着離婚帶給她傷痛。

她還會時常想起鬱辭,想起五年裏她卑微的蹲在一角,帶着熱切的期盼,遙望着鬱辭,希望他轉頭看到自己。

闖入鬱辭和紀悠染之間的愛恨情仇,初始她並不知道。

等她知道的時候,已經晚了,她有了貪念……

她將久久抱到懷裏,坐在花臺上,揉着久久的小腿腿,和小姑娘溫聲細語說着話。

許靜安望着不遠處那棵盤根錯節的大榕樹,思緒一下子飄得很遠。

那年,少年明朗,向日葵一樣,比夏日陽光還明亮耀眼。

站在那棵大榕樹下,遞給自己一瓶烏梅汁。

……

那樣的烏梅汁,翡翠灣的冰箱裏從來就沒有缺過,喝完了她就會及時去買。

原想着給鬱辭喝的。

到他倆離婚,他都沒有喝過她爲他準備的烏梅汁。

在他倆的婚姻裏,她也從來沒有真正主動過。

那些無聲的拒絕,無視完全消弭了她厚着臉皮再靠近的勇氣。

蘇墨白見她怔怔看着某個地方發呆,沉聲道:“把久久放到我腿上,推我慢慢走吧。”

許靜安將目光從那棵大榕樹上收回來,俯身親了一口久久,“寶貝,咱們繼續走好不好?”

“好,走。”久久從許靜安的腿上滑下來,走過去推蘇墨白的輪椅。

蘇墨白長臂去撈她,小姑娘靈活地躲開,笑嘻嘻地說:“舅老爺,久久走路很膩害的。”

快到劇院的時候,許靜安的電話響起。

”許小姐,求你了……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