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章 想結婚嗎?

發佈時間: 2025-05-12 17:39:5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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暑氣已消,天氣漸涼,傍晚下了一場大雨。

化妝室裏,許靜安和雲蔓端坐在凳子上,任化妝師在臉上操持。

雲蔓說:“天氣不好,外面雨下得不小,今天來的人應該不多。”

許靜安淺笑,“戲一開腔,八方來聽,一方爲人,三方爲鬼,四方爲神明,沒有人,還有鬼和神明呢。”

雲蔓笑。

許靜安之前跟鬱榮生打過電話,說週五晚上第一次登臺,他說有時間會來。

但鬱榮生並沒有找她,許靜安微微有些失落。

南知晚發了條微信過來,【期待你倆豔驚四座,我和小舅舅坐在一起。】

許靜安回:【幫我照顧好他。】

化好妝,穿好一身行頭,許靜安和雲蔓站在戲臺後方候場。

副團長傅團走過來,打量着許靜安和雲蔓:“這扮相美,你倆好好唱,今天來的戲迷不少。”

柳青瑤在一旁挑着下巴斜睨着她倆,陰陽怪氣地說:“中看的未必中用,在這個碼頭,大青衣是我們清秋姐的。”

雲蔓啐了一口。

許靜安目不斜視,淡笑。

京劇鼓點伴奏響起。

大幕隨即緩緩拉開。

許靜安穿着藍色戲服,踩着碎步粉墨登場,臺下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。

她蓮步輕移,輕甩水袖,蘭花指輕捻手絹,戲腔悠揚婉轉,細膩柔婉的聲音似銀鈴輕響,流水淙淙。

眼角胭脂點染,眼神中流露無限溫婉哀悽,盡訴離腸。

幾年沒在底下坐滿觀衆的戲臺上表演,血脈覺醒,許靜安將自己完全融入這方戲臺。

二十來分鐘的表演,從剛開始有點怯場,到完全忘記下面的觀衆,她的裏衣完全被汗打溼了。

表演結束,全場靜默了幾秒,旋即響起熱烈的掌聲,不少觀衆站了起來。

“好,唱得好!再來一段。”有人在臺下大喊。

“奴家謝過。”許靜安用戲腔唱了一句,道了個萬福,掌聲響得更久了。

謝完幕下臺,傅團激動地走過來,對許靜安和雲蔓豎起大拇指:“不錯,你倆表現得很好,臺步穩,扮相好看,觀衆反應很熱烈。”

許靜安淺笑,“傅團,那能給我們排戲嗎?”

“排,排,排。”

手機收到一條短信,鬱榮生髮過來的:【丫頭,唱得不錯。】

許靜安嘴角清揚,回道:【謝謝爺爺專程來看戲。】

卸完妝出來,兩人在走廊上碰到柳青瑤和謝芝蘭,雲蔓笑着說:“對不起啊,沒如你們所願,掌聲挺多的。”

謝芝蘭假笑道:“別高興得太早!就你倆這水平,給清秋姐提鞋都不配,她唱一齣戲,拿到的頭彩就夠養你你倆五年。

雲蔓反脣相譏:“有些人除了給別人提鞋,連自個都忘了,戲臺上見真章吧!”

柳青瑤翹着蘭花指,指着她倆:“清秋姐週末唱牡丹亭全段,連唱三天,來的都是商界大佬,老戲迷呢……”

許靜安淡笑,拽着雲蔓往外面走:“蔓姐,快走,小舅舅該等急了。”

走出雜亂擁擠的換裝間,出了後門,就見南知晚推着蘇墨白,靜靜候在迴廊的葡萄架下。

許靜安小跑幾步過去,手搭在許墨白肩上,歪着頭嬌笑,“小舅舅,今日這戲臺,在下表現如何啊?”

她用的是小生唱腔。

“不錯,不錯,不錯呀,哇哈哈哈哈!”蘇墨白用的是老生唱腔。

南知晚笑出眼淚,“我的媽呀,你倆戲真多!你們三個上臺應該能包一齣戲吧。”

初次亮相,反響不錯,劇團陸續增加了許靜安和雲蔓的排戲,她倆與其他演員也逐漸熟絡起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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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多的地方自然少不了明爭暗鬥。

劇團上下兩百多號人,表面一團和氣,私底下明爭暗鬥,打壓排擠是家常便飯。

雲蔓深知劇團的種種,生怕許靜安過於單純,經常提醒她小心謹慎,幾乎是耳提面命。

許靜安被安排上《西施》,進入緊張的排練,排戲在長假期間,連續三天三場。

新戲將《西施》濃縮至兩個小時,在前輩名家的演出基礎上覆排保留核心唱段,刪去部分旁支情節,節奏更加緊湊。

許靜安忙得沒有時間去想戲曲和久久以外的事情。

她和雲蔓早出晚歸,還要經營賬號,保持一定的作品更新,陪久久的時間很少。

小姑娘每晚都固執地等着她倆回家才肯上牀睡覺,張姐怎麼哄都不行。

久久哭着求蘇墨白帶她去看戲。

長假前,終於有了個空檔,許靜安和雲蔓連休兩天,在家裏陪久久。

陶行舟發來微信,說過幾天會來雁城。

……

短短十來天,鬱辭相親已不下二十次。

比起剛回國接管時光集團研發部那會,他現在雖然輕鬆了很多,但研發部是時光集團多年屹立不倒的核心,他正式接管前就一邊攻讀博士一邊參與公司事務。

如今,幾個項目推進又進入關鍵階段,鬱辭幾乎忙到飛起。

鬱榮生不管,給他安排各種相親局。

鬱辭乾脆把相親定在公司樓下的咖啡館裏,就當工作累了下去放鬆一下。

相了二十幾個,沒一個他看順眼的。

不是太矮就是太瘦,不是眼睛不好看就是腰不夠細,不是不夠白就是腿不夠長,稍微有個各方面看着都好的,他又嫌棄人家,嗓音不夠好聽。

今天,鬱辭的工作沒那麼忙了,鬱榮生一口氣給他安排了三個相親對象。

樓下的咖啡館貴賓房裏,鬱辭和女人面對面坐着。

他們面前各擺着一杯咖啡,幾碟精美點心。

沉默,很沉默。

鬱辭姿態慵懶地靠在沙發椅上,看着窗外。

女人咬着脣,拿起叉子,叉了一小塊蛋糕,非常秀氣地喫進嘴裏。

這逼人的沉默讓人心生尷尬。

女人輕輕呼了一口氣,拿起叉子,將面前的抹茶蛋糕都喫完了,擡頭看了眼鬱辭,又拿起勺子喫芒果布丁。

最後還是女人打破沉默。

”鬱少,你條件這麼好,怎麼還需要相親呀?“

鬱辭:“我太悶。”

女人的眼睛幾乎膠着在他身上,“鬱少,我爺爺經常和鬱爺爺一起釣魚,我還陪他們一起去過呢。”

鬱辭:“嗯。”

“我剛從國外回來,主修珠寶設計,輔修藝術。”

鬱辭:“哦。”

“鬱總,你家裏也催婚麼?我家也是,是不是很煩?”

鬱辭:“嗯。”

女人緊抿着嘴脣低下頭去,看起來有點委屈。

“想結婚嗎?”鬱辭突然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