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墨跟着雲珞珈一起回了京都,只是雲珞珈沒有讓他進宮。
倒也不是擔心他那張跟君青宴很像的臉,主要是她身爲皇后,帶着外男進宮不太好。
她沒有及時和巧姑說秦墨的位置,是因爲有自己的一些考量。
她不清楚巧姑到底知不知道秦墨的目的和心思。
怎麼說巧姑都是她的婆婆,出於關心,她是從內心不希望她受到任何傷害的。
巧姑雖說已經四十多歲,可外貌依舊很年輕,雲珞珈無法將她看做是婆婆。
說來也很好笑,巧姑是有閱歷,外貌年輕,秦墨是年紀和外貌都很年輕。
單看外貌的話,這兩人真的是天造地設的一對。
巧姑看着氣色很好,心情也不錯的樣子。
雲珞珈從見她開始,她似乎就很少會有什麼煩心事,每日都很開心,心大的不行。
她顯得年輕不是沒有道理的。
就這個心態,一般很難達到。
走進殿門,巧姑看到雲珞珈坐在軟榻上,快步上前,微微蹙眉,“我聽念念說你身體不適,沒想到臉色差成這個樣子。”
她在雲珞珈對面坐下,伸手拉過雲珞珈的手,給她把了個脈。
把完脈後,臉色略微有些不好看,“你在放血?而且幾乎是每日都放,是有什麼用處嗎?”
雲珞珈不得不承認,在某些方面,巧姑確實是有些本事的。
她擺手示意所有人都退出去。
宮女太監們退下後,雲珞珈纔回答巧姑的話,“我的血可以救夫君,但是我產血的速度,跟不上他的需求。”
巧姑知道雲珞珈有空間的事情,哪怕雲珞珈沒詳細跟她說君青宴的事情,她也知道君青宴應該是在雲珞珈的空間。
要是爲了救治君青宴,她自殘放血的事情就可以理解了。
她不是不擔心君青宴,而是知道擔心無用。
君青宴若是還活着,雲珞珈定然會想辦法救他。
若是他已經死了,那麼也只能接受。
與其傷心,不如就當做他還活着,只是在休養。
巧姑略微沉默,許久纔看向雲珞珈說道:“苗疆有一種血蠱,種下之後,可以快速給寄主產血,只是取出的時候,會讓人痛苦萬分。”
那是一種扒皮抽筋,鑽心刺骨的痛,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。
她其實是不希望雲珞珈用的,可她覺得該給雲珞珈選擇的機會。
她也有私心,希望君青宴早日康復。
若是她的血可以,她必然是不願意讓雲珞珈受這個苦的。
方纔雲珞珈跟她說了,似乎只有雲珞珈的血可以救君青宴,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。
“我不怕,什麼時候可以給我種?”
雲珞珈沒有絲毫的猶豫,本身沉靜的眼眸瞬間亮了起來。
她抓住巧姑的手,有些期待,“今日就給我種可以嗎?”
巧姑無奈的握住她的的手,眼底有心疼,還有糾結,“我說的痛苦,是那種萬蟲撕咬鑽心的痛,是一般人無法忍受的痛苦。而且蠱蟲在身體的時間不能超過半月,在半月內必須要取出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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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實在是心疼雲珞珈,不忍心她受那樣蝕骨的痛。
握住她的手輕輕拍了拍,“只有你的血可以嗎?我的不行嗎?”
若是可以,她願意爲雲珞珈承受這個痛苦。
雲珞珈搖頭,“似乎是只有我的纔可以。”
知道巧姑是不忍心她受苦,她心裏有些感動,“就算是你的可以,我也不能讓你受那樣的苦,這是我自己的選擇,你不要擔心,我可以承受的。”
巧姑沒有在糾結,從一直隨身攜帶的挎包中取出了一個小罐子。
這是可以救命的蠱蟲,所以她平日裏都會隨身攜帶,以備不時之需。
她打開罐子的蓋子,將裏面的蠱蟲倒在了掌心。
蠱蟲看着並不嚇人,只有小指甲那般大小,圓滾滾的身體,通體是血紅色,外表光滑,不但不嚇人,反而還有些可愛。
“要如何種進身體?”雲珞珈問。
對於醫術,雲珞珈很懂,可是對於蠱蟲蠱術這些,雲珞珈真的是不瞭解。
她信任巧姑,因爲她是君青宴的生母。
這玩意絕對不會是吞進去的,她丫大概是可以猜到如何種,但還是得問問巧姑。
“你身上還有未癒合的傷口吧,它可以造血,亦嗜血,傷口露出來,它自己會鑽進去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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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是因爲它嗜血,所以取出來的時候才格外的痛苦。
聽到巧姑的話,雲珞珈沒有絲毫的猶豫,掀開袖子,解開纏好的繃帶,直接把傷口暴露在了外面。
蠱蟲似乎是感受到了鮮血的氣息,蛄蛹着肥胖的紅色身軀,一點點的往雲珞珈的傷口處挪動。
它看起來笨拙,可是動作卻並不慢,很快就從巧姑的掌心挪到了雲珞珈的手臂上。
雲珞珈有些驚訝,這個胖玩意竟然是溫然的,而且只比她的體溫稍微高一點點,並不會覺得灼熱,反而有種很舒適的感覺。
雖然這蟲子可愛,可一個活物鑽進身體,還是會覺很膈應的。
雲珞珈覺得噁心,可是又忍不住想要看着它進去的全過程。
巧姑顯然是已經對這種生物習慣了,甚至會覺得這玩意很可愛。
雲珞珈看着蠱蟲靠近她的傷口,肥胖的身體撐開了傷口往身體裏面鑽。
她膈應的身體起了一層雞皮疙瘩,找了個話題轉移了注意力。
她看向巧姑問道:“你對秦墨怎麼想?對他還有感情嗎?”
跟婆婆聊感情問題,多少會有些不合適。
可雲珞珈並未把她當成婆婆,所以問的很坦然。
巧姑輕笑了聲,視線未從蠱蟲身上移開,語氣聽不出情緒,“對一個三十年未見,見面還是當年的少年的人,感覺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了。”
她略微擡眸,又重新垂下眼簾,“暫且先不論年紀,就單論感情這一塊,他並非是爲了我而來,對我的感情也並不真誠。我不需要感情是一回事,更不需要這種遊戲人間的感情。”
“我與他不過是萍水相逢,一起度過了一些愉快的時光,陰差陽錯的生了個孩子。”
“而他與我,不過是個有過一些真心的過客。”
她看向雲珞珈的臉,揚脣笑的魅然,“說起來,感情倒是有的,不過更傾向於好友,知己,並無男女之情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