巧姑這人感情比較淡薄,對秦墨的感情沒有深到三十年如一日的等待。
比起愛別人,她更愛的是自己。
這就是她當初爲何會願意把君青宴給承德帝撫養的原因。
一方面是爲了君青宴能夠活下去,另一方面也是爲了她自己。
兩人之間的感情,對於秦墨來說,只有幾年的光景。
可是對於巧姑來說,已經是三十年前的短暫相伴了。
才幾年,秦墨就已經對那段感情毫不留戀了。
何況是已經過了三十年的巧姑。
聽到巧姑的話,雲珞珈露出了欣慰的笑,“如此也好,我就不用爲你擔憂了。”
單方面的感情最爲傷人,雲珞珈深知這點。
所以巧姑對秦墨沒有了感情,這並不是一件壞事。
蠱蟲往傷口鑽的時候,雲珞珈並未覺得疼,反而有種酥癢的感覺。
她眼睜睜看着肉蟲鑽進了她的手臂,看着傷口位置的血管隨着蠱蟲的蠕動凸起。
感覺實在是有點難受,她索性移開了視線。
巧姑也看到蠱蟲已經進入了雲珞珈的身體,拿過她手中的繃帶,小心的將雲珞珈手臂的傷口包紮好。
“這段日子,它會棲息在你的心臟,所以你偶爾會感覺心臟不舒服,這是正常的現象。”
巧姑邊給雲珞珈包紮傷口,邊跟她說需要注意的地方。
“你的心情不要有太大的起伏,不然對它也會產生一定的影響,有可能會讓你覺得心臟刺痛。”
“它會及時給你供血,但也不是無限制的,只是比平日的血量多出一些,你每日大概可以放……”
她看了眼旁邊正燃燒的香爐,“大概那樣大小的容器的一半。”
雲珞珈心中是有數的,大約是可以放多少血出來。
只是蠱蟲只能在她身體存留半月,這半月不知道君青宴能不能夠醒來。
因爲念念和孟清瀾守的很嚴,她不方便進入空間,每日都會讓巧姑過來坐上一會。
每次巧姑來,她都會把人支走,讓她有足夠的時間進入空間去給君青宴放血。
許是因爲身體內有血蠱的原因,雲珞珈雖然是每日都給君青宴放不少的血,可是氣色卻越來越好了。
讓她覺得有些失望的是,她每日都給君青宴放那麼多的血,可君青宴卻依舊沒有生命體徵。
時間一日一日的過去了,明日就到了蠱蟲在身體內的最後期限,可是君青宴還未有任何甦醒的徵兆。
雲珞珈給君青宴放了大半碗血後,神情失落的看着他,伸手摸着他跟活人無異的臉頰,心態有些崩了。
她趴到君青宴的胸前,無力的捶了下他的胸膛,“君青宴,你怎麼還不活過來,你真的是想要把我的血放幹才能醒來嗎?”
君青宴依舊沒有給她任何的反應。
她知道君青宴不能給她反應,可是心裏還是覺得很失落。
她坐起來,扯開包紮傷口的繃帶,把傷口遞到他的脣邊,捏着他的下巴,把血灌進去。
“君青宴,你有種就自己喝,喝到滿足,把我喝乾。”
君青宴還不由自主的吞嚥,鮮血從他的脣角流出。
雲珞珈終於是繃不住的流下了眼淚,鬆開君青宴的下巴,捂住了自己的手臂的傷口。
她是比一般的人堅強,可也會有崩潰無力的時候。
在看到希望的時候,她可以努力勸說自己堅持下去總有希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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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在堅持下去,卻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是個頭的時候,她也會覺得無力。
就像現在,她根本無法預料君青宴什麼時候纔會醒來,甚至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夠醒來。
這種不確定,讓她覺得非常的不安。
明日,巧姑就會取出她身體內的血蠱。
到時候沒有了血蠱的加持,她的血每日根本就沒有多少可以用來供養君青宴。
這麼大的血量都沒能讓君青宴恢復生命體徵,每日的那一口血,君青宴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夠清醒過來。
她任由自己崩潰了一會,躺在君青宴身邊恢復了一會。
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還可以承受,她趁着血蠱還在體內,又找了個容器,放了大約一千CC的血。
今日放的有些猛了,她只覺得整個人有些眩暈,虛弱的站都站不起來了。
她剛站起來,身體就支撐不住的跌坐了回去,眼前一陣眩暈,接着便陷入了一陣黑暗,閉上眼睛徹底昏迷了過去。
她是被外面巧姑着急的呼喚聲吵醒的。
她聽到外面的巧姑說道:“珈兒,快來不及了,得趕緊把蠱蟲取出來,再晚就來不及了,你能聽到我說話嗎?”
巧姑的聲音無比急切,雲珞珈下意識的想要爬起來,可是身體虛弱的她又猛地跌坐了回去。
她正準備要這麼先出空間,忽然聽到巧姑說了取出蠱蟲的方法。
她生怕錯過了,趕緊用腦子記下來。
想要取出蠱蟲,得先服用幾種刺激性的草藥,之後銀針紮在心臟附近的幾個重要穴位。
在之後,取出一些心頭血,加上幾味草藥混合,將棲息在心臟的血蠱引佑出來。
雲珞珈此時過於虛弱,很多藥材她不方便配置,只能從空間出去。
巧姑正急的不知所措,忽然見雲珞珈出現在了牀上,急忙跑了過去,抓起她的手腕就給她把脈。
“你這是一點都不聽勸,這是不要命了嗎?昨日我見你久久不出來,就猜到你定然是任性妄爲了。”
她給雲珞珈把完脈,眉頭皺的更緊了。
情況比她想的還要危險,蠱蟲已經不再爲她造血,甚至即將開始反噬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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雲珞珈如今的身體情況,強行取出血蠱的話,是會有生命危險的。
可若是任由血蠱留在她體內,會讓她變成嗜血的怪物,日後都離不開人血了。
巧姑趕緊取出一粒早就配置好的藥給雲珞珈服下,壓着情緒跟她說道:“蠱蟲必須要取出來,不然日後你就會變成一個嗜血的怪物,可可是此時你身體狀況,取出血蠱很可能會出現生命危險。”
她千叮嚀萬囑咐雲珞珈以自己的身體爲主,可她卻低估了雲珞珈想要救君青宴迫切的心情。
聽到巧姑的話,雲珞珈蹙眉不語。
半晌,她才堅定點頭,“取,要是我死了,就將我與夫君葬在一起。守護念唸的任務就要落到你的肩上了。”
君青宴的生死都系在她的身上,可她卻不確定君青宴是否能夠活過來。
與其這樣不知生死,倒不如賭一把。
反正她絕對不能成爲靠人血活下去的怪物。
雲珞珈不怕死,甚至覺得陪着君青宴一起死是種解脫。
在這世間,她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念念。
“先別說這些,我會盡全力保住你的命的。”
巧姑扶着雲珞珈坐好,取出匕首,準備取雲珞珈的心頭血。
她脫下雲珞珈的上衣,露出他白皙如玉的肌膚。
就在她的匕首靠近雲珞珈胸膛的時候,雲珞珈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,蹙眉道:“等等,還有事情沒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