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個小時的高爾夫,鬱辭腦海裏全是那個女人和孩子的背影。
從來沒讓陳總贏過的他今天落後了十幾杆。
“鬱總,你今天有心事呀?以前我可從來沒贏過你”
說話的是風行的陳總。
鬱辭裝好高爾夫球杆,笑着說:“沒有,是陳總你打得好。”
陳總哈哈大笑。
兩人坐上高爾夫球車出了球場,在高爾夫會所旁一家中餐館吃了晚餐,告別,分道揚鑣。
黑色庫裏南疾行在車流裏。
手機鈴聲響起。
鬱辭在藍牙耳機上碰了一下,接通。
手機裏傳來丁放的聲音,“鬱總,泰國人這段時間一直住在個廢棄工地裏,幾天沒出去,今天有人來工地找他了,他倆碰頭沒多久,泰國人突然跑了,那人追了過去,我們怕暴露,沒去追。”
“能看清找他那人是誰嗎?”
“看不請,我們遠距離拍了一張照片。”
“好,辛苦了,回來等,他會找上來的。”
夏桂枝打來電話,鬱辭隨便找了個藉口掛了。
鬱辭直接開回了椿棠府。
晚上八點一刻,他走進電梯。
電梯停在十九樓,鬱辭出來,在電梯間站了一會,目光沉沉看向1901那邊,然後走向1902,按指紋開鎖進去。
手機鈴聲響起,鬱涵的。
“哥,你還不回來嗎?奶奶過來了,問你什麼時候到家?”
鬱辭捏了捏眉心,“有應酬,你讓她晚上早點休息,我忙完自然就回去了。”
掛完電話,鬱辭回頭將門關上。
洗完澡出來,鬱辭走進廚房,從冰箱裏拿出一瓶烏梅汁,靠在沙發上,打開電視。
“喵嗚……”
鬱辭循聲望去。
一只貓。
蹲在沙發上,淡藍色的眼睛看着他,腦袋上有兩撮毛是灰藍色的。
小女孩的貓,竟然跟着他進來了。
鬱辭起身,伸手去摸它,那貓瞬間將背聳起來,貓毛一根根的豎起來,喉嚨裏發出“咕咕”聲。
鬱辭放低手,手心朝上,摸向貓咪的下巴。
那貓看着他,沒再出聲,任他摸上自己的下巴。
小時候,靜園多的是貓貓狗狗,鬱辭喜歡逗貓遛狗,他懂貓。
那只貓在他的撫摸下,眯起眼睛,小腦袋在他的手心裏蹭了蹭。
“你小主人不會找你嗎?”鬱辭盯着貓眼睛問。
“喵嗚……”
鬱辭抱着貓朝門口走去。
門扉輕啓的瞬間,小女孩的身影猝不及防撞進他的視野。
她湊在窗邊,踮起腳尖,竭力朝窗戶外面看。
小女孩扎着兩個俏皮的羊角辮,翹在腦袋兩側,像兩只靈動的小兔子耳朵。
身上穿着紅色羽絨服,蓬鬆柔軟,羽絨服袖口和下襬都有着精緻的白色絨毛邊,顯得特別可愛。
黑色的加絨緊身棉褲,緊緊包裹者她胖乎乎的小腿,褲腳塞進一雙粉色的雪地靴裏,靴子上繡着可愛的小熊圖案。
小女孩用稚嫩的聲音輕輕叫喚着,“雲朵,雲朵。”
“喵嗚……”
貓在鬱辭的手裏掙扎了一下。
小女孩驀地回過頭來。
看到有人突然出現在後面,小女孩嚇了一跳,連忙跑向1901那邊,滿是戒備地從牆後探出頭來。
鬱辭心裏已經翻騰起驚濤駭浪。
小女孩回過頭來那一瞬間,他就發現了,她的眉眼特別像許靜安,頭髮也是許靜安一樣的自然捲。
許靜安當年的血案調查上有她從小到大的介紹,她小時候的樣子和這小姑娘的樣子很像。
……這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是許靜安的女兒。
鬱辭的世界彷彿瞬間停滯,大腦一片空白,只感到一股顫慄從腳底直衝頭頂。
她休學的那一年生孩子去了?
她將他瞞得死死的,一點口風都不露,幾年來,在他面前像個沒事人一樣,沒有露出一點馬腳。
“叔叔,你怎麼把我的貓抓了?”小女孩扒着牆,小心翼翼地問。
鬱辭深吸一口氣,平復住紊亂的心跳,擠出一個“和善”的笑臉,“你的貓跑到我家來了。”
“叔叔,你能不能把我的貓放到地上,她會自己跑回來。”
“喵嗚……”
貓在鬱辭的手上不安地動了動。
“小姑娘,你多大了?叫什麼名字?”
“四歲多,我叫久久,叔叔,對面是你家嗎?”
久久……舅舅?
鬱辭突然笑了,許靜安發燒時的囈語原來是這小丫頭。
她可真有能耐!耍的他團團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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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女孩眼神裏透着警惕,跟那個該死的女人真像。
鬱辭蹲下來,摸了摸貓頭,問:“你的貓叫雲朵?”
久久點點頭,小身子探出來,但仍然扒着牆,睜着一雙清澈的大眼睛,“叔叔,你是壞人嗎?”
鬱辭指了指自己,“壞人能長我這樣?”
久久撅着嘴說,“金閃閃和宇智波斑也好帥好帥,可是他倆好壞好壞的。”
鬱辭聽不懂。
金閃閃是誰?
宇智波斑又是誰?
“叔叔不是壞人,你過來吧,我把貓給你。”
“不要,你可能是壞人,來抓我的壞人。”小女孩一只腳在裏面,一只腳跨在外面,隨時準備往後面跑。
“久久,你怎麼出來了?”對面樓道里傳來高亮的女人聲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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鬱辭將貓咪放到地上,那貓“喵嗚”叫了一聲,朝小丫頭跑去。
他深深地看了眼久久,彷彿要將她的樣子刻進腦海裏一樣,轉身進了房間。
“久久,你怎麼自己出來了?嚇死阿姨了,我駱冰從無失手,你個小萌娃可別拖我後腿。”
鬱辭將門關上,從貓眼裏看出去,正好看到那女人的正臉。
這女人,不就是前幾日他在劇院看見的那個女人嗎?
呵呵……
許靜安,你可真能悶葫蘆煮餃子,都被逼得換房子了,你還瞞得滴水不漏。
“駱阿姨,剛剛那裏有個叔叔出來,他是不是壞人呀?”
那女人回道:“他要是壞人,我把他捏碎。”
一大一小的身影消失在眼前。
四歲多的孩子,五年前聖誕前夜那晚,如果他睡的就是許靜安……
這孩子……就是他的女兒!
難怪那晚,聽他說起五年前被人下藥的事,許靜安會用那種輕鬆和揶揄的口氣和自己說話。
死女人,她一直知道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