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外界只知任南有六個徒弟,偏偏夜七這個徒弟藏得緊緊的,藏得這麼嚴實,肯定有什麼不爲人知的理由。”
喬洛靜靜聽着,表情有過一瞬的僵硬。
“我從藍熙那裏聽說,風雲城一年多前那場動亂和夜七有關,不過他沒有詳說緣由。”他接着道。
能攪得風雲城元氣大傷,還讓任南那般忌憚的人,肯定有她的不凡之處。
喬洛微低着頭,眼神逐漸渙散,腦海中不由浮現出當年那場動亂。
師伯滿臉是血,胸口和腹部都是刀傷。
她心口猛地一緊,一股寒涼流躥在體內,渾身血液彷彿被凍結了一般。
在懸崖上被圍剿的記憶如開了閥的洪水傾瀉而出,宛若一只大手扼住她的脖子。
呼吸逐漸變得急促,她捂着心口,有些喘不上氣。
察覺到她的異樣,龍北爵看見她蒼白的臉色,面上露出罕見的慌亂。
“洛,你怎麼了”
握住她的手,卻發現她的手冰涼得嚇人。
他急聲問道,“怎麼了,是不是哪裏難受”
喬洛不語,只是緊緊抓着他的手。
她緊咬着脣,努力平復着自己的情緒。
碰上她的事,龍北爵無法淡定,“是不是不舒服,我叫醫生過來好不好”
說着,他伸手撈起桌上的手機,欲要打電話叫醫生過來。
不等他按下號碼,女子白淨的手指奪走了手機。
沙啞的聲音帶着一絲隱忍,“我沒事,不用叫醫生。”
“真沒事”龍北爵目光急切地打量着她,不放心地道。
“不舒服就要說,不能忍着。”
喬洛搖頭,“沒事。”
龍北爵低眸看着她,一臉緊張。
喬洛閉了閉眼,緩了口氣。
“真沒事”龍北爵再次問道。
喬洛擡起頭,臉色逐漸恢復紅潤,“沒事。”
龍北爵稍稍鬆了口氣,“剛纔怎麼了”
喬洛搖頭,“突然有些喘不上氣而已,沒事了。”
“要不去休息”
“沒事。”
龍北爵伸手攬過她,喬洛靠進他懷裏,低頭埋進他的胸膛。
見她這樣,龍北爵也沒心情去問夜七的事了。
他伸手拽過外套,披在她肩上。
喬洛閉上眼,雙手環在他腰間。
話題戛然而止,突然不了了之。
翌日。
機場人來人往,匆匆忙忙。
藍熙坐在輪椅上,心不在焉地刷着手機。
“來了。”
暗沉的聲音在頭頂上方響起,藍熙收起手機。
擡頭望去,任南一行人從人羣中走了出來。
藍熙視線一偏,停留在柳以曼身上。
比起上次見面,她的臉色要紅潤許多,不似之前的虛弱。
目光交匯,柳以曼加快腳步走了過來。
段凡和藍熙異口同聲地喊道,“師母。”
柳以曼臉上露出溫柔的笑意,彎下腰,伸手抱了抱藍熙。
藍熙淡淡一笑,“師母,這陣子不見,氣色不錯。”
柳以曼脣角微勾,轉頭看向段凡,“還不是阿凡醫術好。”
這時,任南走了過來,身後跟着齊逸三人。
段凡語氣淡淡地喊道,“師父。”
任南頷首,蘇語輕聲喊道,“二師兄,三師兄。”
藍熙錯開視線,不冷不熱地嗯了聲。
“住的地方已經安排好了,我們先過去,到了再聊。”齊逸溫聲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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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以曼上前一步,站到藍熙身邊。
段凡會意,替她說道,“師父,我們和師母也有一段時間沒見了,要不讓師母去我們那住幾天吧”
“這不太好吧,師母很久沒有出來了,你們兩能照顧好師母嗎”明遠質疑道。
柳以曼冷睨了他一眼,纖細的手搭在藍熙肩膀上,擺明要去他們那邊住。
氣氛陷入僵持,透着幾分針鋒相對。
蘇語打圓場道,“師父,難得師母高興,您就隨了她吧。”
任南板着臉,喜怒不形於色。
他掃了柳以曼一眼,深處滑過一絲詭譎的暗芒。
須臾,他鬆了口,“段凡,你們兩個要照顧好你們師母。”
這話的意思是,答應了
柳以曼心底一喜,極力剋制着激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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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二師兄,這是師母的行李。”蘇語從齊逸手裏拿過行李箱,柔聲說道。
“師母的藥也在裏面了,你記得提醒她喫。”
段凡接過行李箱,神情淡漠地嗯了聲。
一行人出了機場,齊逸提前安排了,門口已經有車在等着了。
放好行李箱,段凡走到任南面前,“師父,那我們先走了。”
任南下顎輕擡,嗯了聲,“照顧好你們師母。”
段凡點頭,轉身坐進車裏。
“砰”
車門關上,阻擋了齊逸幾人的視線。
引擎聲啓動,段凡驅車離開。
任南望着車影,眸光暗了暗。
阿曼這次願意跟他一起出門,十有八九就是藍熙和她密謀了什麼。
“師父,我們也走吧。”
明遠幫忙打開車門,讓他先上車。
任南斂去眸間的情緒,俯身坐進車裏。
他倒是要看看他們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玩什麼花樣。
久違踏上畫城的土地,柳以曼心情十分複雜。
她看着窗外飛快倒退的景色,心底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喬洛了。
察覺有人在扯他的衣袖,藍熙的視線從窗外收回。
頭一轉,對上柳以曼眸急切的眼神,他了然一笑。
他解釋道,“師母,我知道您着急,不過您去我們那邊住,師父怕是已經起疑心了,我們現在不能急,得一步步慢慢來。”
再說了,喬洛這兩天都不出門,他想製造機會讓她們見面都很難。
“這次齊逸他們都跟着來了,想必是他們又在師父面前說了什麼,我們不能貿然地去見喬洛,不然可能會給她帶去危險的。”
往年聯盟總部的年會,他們風雲城就是派兩個人過來,這次師父把齊逸他們都給帶上了,顯然是有貓膩。
聞言,柳以曼面露沮喪。
車速逐漸放慢,段凡的聲音從前面傳來,“師母,你看,那就是西雲閣。”
柳以曼順着他的視線望去,西雲閣的牌匾映入眼簾。
整條街的商鋪唯獨西雲閣沒開,門窗都緊閉着。
“師母,西雲閣現在偶爾纔開店。”藍熙溫聲道。
柳以曼嘴角浮出笑意,這行事風格倒是很像她家七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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