藍熙默了聲,脣線漸漸繃緊。
憔悴消瘦的面容透着蒼白,令人心生不忍。
喬洛放軟了語氣,“三師兄,不要輕易放棄,我都能活着回來了,你也要相信自己,相信二師兄纔是。”
藍熙眸色微顫,眸間燃起一絲光亮。
良久,他擡起頭,眉眼間的哀愁淺了淺,“是我一時糊塗了。”
她說得沒錯,他們都沒有放棄他,他又怎麼能輕易放棄。
喬洛眼底浮出笑意,鬆了口氣,他能振作起來就好。
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我家寶寶還等着你這個叔叔陪他玩呢,你可不能食言。”
寶寶
藍熙眨了眨眼,露出罕見的呆滯。
半響,他回過神來,看向她的眼神滿是驚喜。
太過激動,他一時失語,“你”
喬洛輕點了下頭,藍熙笑了出聲。
“太好了。”
“之前說好的,教寶寶畫畫的任務交給你的。”她道。
所以他要愛惜自己,不要像現在這般自暴自棄。
瞭解她的用心,藍熙心底一暖。
溫潤的聲線微啞,“好。”
喬洛嬉笑道,“那趕緊和二師兄和解,別僵着了。”
藍熙白了她一眼,“他給你什麼好處了,淨替他說話。”
“誰讓你欺負他。”喬洛走回龍北爵身邊坐下,調侃道。
“我欺負他”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,藍熙呵了一聲。
“到底誰欺負誰,七七,不帶你這麼冤枉人的。”
喬洛勾住龍北爵的臂彎,歪着頭,似笑非笑地道,“二師兄那個悶葫蘆,嘴笨,你們兩起爭執,占上分的人肯定是你。”
從小一起長大,他們什麼脾氣,她門清着。
“”
一頓扎心,藍熙血槽已空。
“龍北爵,趕緊把她帶走。”
再和她說話,估計能被她氣得吐血。
龍北爵啞然一笑,婦唱夫隨地道,“兩句話就撐不住,承受能力確實有待提高。”
又一記補刀。
藍熙心累,“”
“呵呵。”
喬洛笑眯了眼,輕拍了下龍北爵的腿。
愉悅的笑聲打破沉悶的氣氛,藍熙心頭的陰霾逐漸消散。
夜色悽迷,泛着濃墨般的黑,壓得人心頭喘不過氣。
一如客廳此刻的氣氛。
靜得令人窒息。
周圍站了一圈的人,皆是低着頭。
忽地,坐在沙發上的男人開口了,疾言厲色地道,“都啞巴了,一整天連個線索都沒有,你們到底是幹什麼喫的”
沉默被打破,隨之而來的是更加駭人的緊迫感。
從華城回來之後,任南得知基地的人被殺,手稿被偷,他差點氣暈過去。
基地戒備森嚴,卻被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偷襲了,無疑就是在打他的臉。
“那麼多巡邏的人,北人偷溜進來都不知道,全都是廢物。”
衆人低着頭,不敢吭聲。
就在這時,明遠匆匆走了進來。
他看了眼任南,隨即掃向其他人,“你們先下去吧。”
聞言,衆人心底一喜,視線瞟向坐在沙發上的人。
任南壓下怒意,冷着聲音道,“接着查,這件事要是查不清楚,一律嚴懲。”
“都下去吧。”
像是拿到了特赦令一般,衆人腳底抹油地跑了出去。
明遠看着他們走遠,這才走到任南面前,“師父,這件事或許和龍北爵有關。”
任南皺眉,擡頭看他,“怎麼說”
“我”
手機“嗡嗡”振動,打斷了明遠的話。
任南拿起手機,是一串陌生號碼。
遲疑幾秒,他還是按下接聽。
電話那端沉默着,遲遲沒有出聲。
任南臉色一沉,“你是誰”
“禮物還喜歡嗎”冷冽的嗓音壓得很低,帶着股涼意。
任南表情倏地變得難堪,咬牙切齒地道,“基地的人是你殺的”
聽着他發狠的語氣,電話那端,喬洛往後一靠,放鬆地陷入沙發裏。
她譏誚冷笑,“看來任城主還是挺聰明的,這麼快就猜到了。”
“不錯,人是我殺,手稿也是我拿的。”
任南眸間迸射出慍怒,“你到底是誰”
“我是誰,你聽不出來嗎”喬洛紅脣輕勾,吐出的話語令人發怵。
“陷害我殺害師伯,背叛師門。”
任南瞳孔緊縮,猛地站起身。
“帶人圍剿我,讓我身受重傷墜海,這麼快你都忘記了嗎”
“師、父。”最後兩字,她咬音極重。
一股寒意從腳底涌起,直衝腦門,渾身像是被凍結一般。
任南手一抖,手機差點掉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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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,她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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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怕的想法剛冒出,他下意識地否決掉。
不可能,他親眼看見她墜海,她還受了那麼重的傷,不可能還活着的。
“你到底是誰,你以爲隨便說兩句我就會相信嗎”
“你別給我裝神弄鬼,你到底是誰”他的聲音變得激動,失態地低吼道。
一旁,明遠看着他暴跳如雷的樣子,眸間閃着隱晦的細光。
“知道我還活着,你聽起來好像並不高興。”喬洛不疾不徐地道。
任南捏着手機,雙眸微眯,浸着狠色,執拗地追問道,“你到底是誰,你以爲你冒充夜七我就會輕易相信嗎,夜七的聲音根本就不是這樣。”
“你信不信那是你的事,禮物你收到了,我也就放心了。”喬洛寒聲道。
“這只是個開始,告訴齊逸和明遠,讓他們看好自己的小命,這次我不會再手軟了。”
話落,忙音響起,完全不給任南說話的機會。
明遠試探地問道,“師父,是誰打來的”
任南不語,狠狠捏着手機,力度之大,彷彿要將手機給捏碎一般。
“師父”明遠再次喊道。
壓下心底的驚濤駭浪,任南強行冷靜下來。
他吐了口濁氣,聲音從牙縫間擠出,“夜七。”
明遠僵住,腦袋空白了一瞬。
待他反應過來,掌心裏冒出虛汗,“師父,您是說這通電話是夜七打來的”
任南點頭,“基地的事都是她乾的。”
“她真的還活着”明遠變了臉色,“可當初她受了那麼重的傷,照理來說不可能還活着的。”
重傷墜海,她又不是鐵打的,怎麼可能還活着。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