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還不到明天，最後會哭鼻子的人未必就是我。”
沈芫神情平淡，將兩人定下的賭約白紙黑字寫了下來，待三人都簽完字後，她便帶着小虎子離開了李老頭的鋪子。
沈芫走後，江煜辰目光落在了她寫的那張賭約上。
紙上的字跡筆直規整，卻又暗藏鋒芒，他隱隱有些熟悉。
也不知道這姑娘的書法是誰教的，倒如她人一樣，看着溫良謙和，實則心思敏銳。
江煜辰甩了甩腰間掛着的金葫蘆，也沒多留，離開了老李頭的鋪子。
沈芫帶着小虎子從老李頭的鋪子出來後，小虎子憂心忡忡地問沈芫：“芫芫姐姐，你想好明天賣什麼東西了嗎？”
沈芫嗯了一聲，並未多言。
第二日，沈芫按照約定的時辰去了老李頭的鋪子。
她走在前面，小虎子扛着兩個麻袋跟在後面。
快走到老李頭的鋪子時，沈芫回頭看了眼身後，小虎子立馬笑呵呵地快跑幾步，追上沈芫。
沈芫笑了笑，有個小跟班給她拎東西確實不錯，無論去哪，她只用空着手走在前面。
沈芫到了沒多久，江煜辰也帶着自己的人手趕了過來。
他們的人拉着車，車上放了好幾個大缸。
大缸用紅布封着，看着像是酒。
“把東西都卸了！”江煜辰指揮着手下人把馬車上的東西卸下來擺在店鋪的大門口。
眼見着那幾個大缸把店鋪門前的空地全都佔住了，小虎子不服氣地推開一個大缸。
“你們佔這麼多地，讓我們怎麼擺攤賣東西？這不公平！”
江煜辰帶的人多，見小虎子不過是個孩子，壓根沒把他放在眼裏。
“你知道這缸裏裝的啥嗎你就敢亂動！我告訴你，這裏面裝的是我們蘇氏酒行的名酒桃花釀！一罈十兩銀子，這一缸夠裝十壇的，值一百多兩銀子，你碰碎了你賠得起嗎？”
“你……你們欺人太甚！”小虎子氣得握緊了拳頭。
沈芫牽起小虎子，朝他微微一笑：
“沒關係的，這還有空地，夠坐一個人就行。”
小虎子的拳頭這才鬆開，他把麻袋搬到沈芫面前，然後將身上的外袍脫了下來，鋪在地上。
“芫芫姐姐，你坐！”
沈芫坐下，打開了面前的麻袋。
江煜辰湊到沈芫跟前，見麻袋裏裝的全是香包，抖了抖眉毛：“你打算在這裏賣香包？”
“這條街是食街，左右兩邊的鋪子基本都是賣喫的，你在這裏賣香包，賣的出去嗎？”
“誰喫飯的時候還去買香包？”
沈芫並未回答，只淡聲道：“江公子賣酒的主意倒是不錯，喫飯的時候配上一罈好酒，挺有滋味的！”
江煜辰哼了哼：“那是，本公子的腦瓜子聰明着呢！”
說罷，見沈芫沒有接話的意思，知道她是不想繼續理會自己，江煜辰搖了搖扇子就走開了。
沈芫和江煜辰約定比試的時間是四個時辰。
老李頭點上用來衡量時間的香後，沈芫就拿起麻袋中的香包開始叫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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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各位哥哥姐姐，叔叔嬸嬸，來看一看！純草藥配製的香包，有驅蚊蟲的，有助眠的，有提神的，還有精心凝神的！”
“走過路過聞一聞，味道好聞你就帶回家，味道不好聞也不要錢！賣香包啦！賣香包啦！加了草藥的香包！”
江煜辰也不甘示弱，給自己的手下一個眼神。
江煜辰今日來，共帶了八個手下，留下兩個給他撐遮陽傘扇扇子。
剩下六個手下站成一排，扯着嗓子高聲喊道：“蘇氏酒行的桃花釀便宜賣了！只要八兩銀子一罈！買一罈送半斤！來來來！錯過這村就沒這店了！”
此時是半晌午，快到飯點，這條街上陸陸續續來了一些人。
街上的行人被他們的吆喝聲吸引，紛紛圍了過來。
這些人中大多都是金陵人，聽過蘇氏酒行的名頭，看蘇家人來叫賣，且酒水比平日便宜了二兩銀子，忍不住湊過去買了幾壇。
反正一會喫飯的時候要喝酒，買壇桃花釀配着下酒菜喫，正好！
不一會，江煜辰面前的酒缸就空了一缸。
他得意地朝沈芫挑了挑眉。
對上江煜辰挑釁的視線，沈芫面色如常，小虎子卻有些急：“芫芫姐姐，他們都賣了十壇酒，我們還一個香包都沒賣出去！”
“不急！”
沈芫拍了拍小虎子，讓他放寬心。
兩個人正說這話，原本站在江煜辰酒攤前的人注意到沈芫，往她這多看了幾眼，對她面前的香包有些好奇。
沈芫見狀，忙拿起荷包給他們介紹。
離沈芫最近的人是位婦人，聞到了沈芫手中香包的味道，覺得還挺好聞的，便問了一句：“多少錢一個？”
沈芫：“一貫錢！”
婦人又問：“這個香包真像你說的這樣，戴在身上，蚊蟲便不會近身？”
沈芫聞言，二話不說將香包打開，給婦人看裏面塞的草藥：“夫人，這香包裏面全都是蚊蟲畏懼的藥草，有這些藥草在，尋常蚊蟲自然不敢近身！”
“只需將這香包懸於牀幔四間，保夫人一夜安眠，不受蚊蟲困擾！”
金陵城地處江河以南，雖是八月，但天氣依舊很熱，蚊蟲也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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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沈芫這麼說，那夫人心動道：“那給我拿四個，我回家試試！”
“好嘞！”
沈芫把香包包好交給婦人。
有婦人帶頭，又有幾人湊到沈芫攤子前，聞過她配製的香包味道後，無不稱讚。
沈芫趁機又賣了幾個。
看見這一幕，江煜辰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。
一貫錢的一個香包怎麼賣得贏他？
